蒋琦:再议缘起一叶(页)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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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偶然发现的一万多字的文评被我逐行逐句足足读了三遍,我像学生时代做阅读理解题那样拿着笔勾勾画画,细细品味。有此耐心不得不说是一种缘份,就像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一见如故一见倾心的人,迸发出交流和倾听的激情。作者在平静节制又激情澎湃的叙述背后,闪耀着他对小说对人生的真知灼见。

这是一部出版后沉寂了半个世纪的小说,它关注的是一个普通人被省察了的浓缩的人生。关于命运的偶然,关于朋友的要义,关于教育的真谛,关于情感的抉择,关于勇气关于智慧,都有独到深刻的见解。

秋雨先生说,好的小说一定要写出人生的况味。因为人生太过宏大又太过琐屑,每个人都置身其中又各有其感,让人总有一种欲说还休的闷气和一叶障目的偏颇。但每时每刻浸润其间,人生又是一个绕不开的命题。所以《红楼梦》一定比《三国演义》更伟大,跌宕起伏的人生和复杂幽微的人性永远比权谋之术更有文学价值。宏大的叙事背后最引人入胜发人深省的部分往往都是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细枝末节。所谓一叶知秋所谓见微知著。就像乌衣巷口的那抹夕阳,淮水东边的那轮明月,比冰冷血腥的历史事件更足以见证人世的沧海桑田。

我们生活,我们阅读,然后思索和领悟;我们沉沦,我们振作,然后在下一段飞翔里迎接全新的自我。饱含着挫折和痛苦的人生才是真实的人生,经历了省察省悟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人生。以爱智慧的名义写下一部被省察了的人生注定是一部伟大的小说。纵然它姗姗来迟,经历了时光的淘洗它愈发显得灼灼生辉。

感谢《斯通纳》,感谢约翰.威廉斯,感谢张定浩,尽管时空相隔,尽管素昩平生,依然可以进行一次触及灵魂的深谈,这正是阅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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